3.服务业在全球价值链体系和国际贸易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服务业在协调价值链活动和增加制造产品的附加值方面发挥重要的作用。物流、信息传输服务业、商务服务是全球价值链顺畅运行的基本要素，促使了货物、信息的跨境流动，协调世界各地价值链的生产活动。GVC中无存货生产需要高效、可靠的运输和物流服务，同时也需要技术认证和检测、法律服务和信息技术的支撑服务等。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如果没有运行良好的信息传输、计算机软件服务、物流、金融、保险、商务服务以及后勤服务等来协调和支撑工业生产和贸易，全球价值链将不可能存在。与此同时，中间贸易中服务产品日益增加，OECD国家中的服务业产品约40%以上是其他行业的中间投入。国际贸易中货物贸易占主导地位，大约70%—80%的跨境交易都是货物贸易，但是全球价值链体系下，总值贸易统计实际上低估了服务业的份额。一是有形物质产品价值有很大一部分来自服务业，随着服务外包的增加，服务功能的成本可能占制造业企业成本的70%—80%；二是服务业增加值出口很大一部分隐含在制造业产品贸易中，尤其是一些不可贸易的服务产品主要是通过制造业、农业或采矿业产品而间接出口，如本国法律咨询服务，一般很难直接跨境提供服务，而法律咨询服务被国内其他行业的出口企业广泛使用，法律服务增加值就可以通过这些企业而间接出口。按照总值贸易统计方法，这些隐含服务业增加值出口都被统计在制造业等其他产品出口中，大大低估服务业增加值出口。最近有关贸易增加值(TIVA)的测算研究表明，OECD国家增加值出口中近45%来自服务业，而总值贸易统计中，服务业出口只占25%(OECD，2013)。接下来，本文基于全球价值链视角，利用全球投入产出模型来全面分析服务业在国际贸易中的作用。

四、全球价值链视角下服务业在国际贸易中的作用

传统的总值贸易统计显著低估了服务贸易的作用，它没有反映以出口为目的的制造业货物中的服务业中间投入，也没有反映跨国公司的附属机构销售的服务。本文利用1997-2011年全球投入产出表(WIOT)，重点测算了中国隐含在全球贸易中服务增加值，并进行国际比较。不仅体现了服务业对出口增加值的直接和间接贡献，也包含了第三方国家的服务业增加值对生产和贸易的贡献。因此可以准确认识到服务业在国际贸易中的重要作用。

1.基于全球投入产出模型的计算方法

在经济全球化影响下，许多零部件生产被外包给特定专业化的企业，导致了全球甚至一国之内的中间品贸易。传统总值贸易统计方法存在重复计算，不能真实地体现出口中隐含的增加值，不能客观的反映各国(地区)在全球生产网络中的国际竞争力。Koopman等(2014)对总出口的增加值分解公式是全球价值链宏观测度的巅峰之作，把以前的Hummels等(2001)、Yi(2003)、Johnson & Noguera(2012)等提出的垂直专业化测度方法统一在一个逻辑框架下。Wang，Wei & Zhu(2013)进一步把总出口增加值分解公式拓展到双边分行业出口的增加值分解公式(简称WWZ)。到此为止，利用投入产出模型的方法，从宏观角度上测度全球价值链的方法基本上达到完善阶段。本文主要利用WWZ的总出口的增加值分解公式进行测算。

出口贸易流量可以分解为增加值出口、返回的国内增加值、外国增加值和纯重复计算的中间品贸易四大组成部分。(1)最终被国外吸收的国内增加值(DVA)；(2)返回的国内增加值(RDV)，这一部分国内增加值先被出口至国外，但又隐含在本国从其他国家的进口中返回国内并最终在国内被消费，虽然这部分增加值不构成一国的增加值出口，但却是出口国GDP隐含于出口中的一部分；(3)用于生产本国出口的外国增加值(FVA)；(4)中间品贸易的纯重复计算部分(PDC)，这是由于中间产品贸易多次跨越国界引起的，这些中间贸易交易值不构成任何国家的GDP或最终需求，类似于用一种中间投入品生产另一种中间投入品的国内产业间交易。由于所有的跨国贸易交易都会被各国海关当局记录，因此这一部分重复计算包含于总贸易统计中，而国内中间投入品贸易则不同，在通过行业统计来核算GDP时，所有中间投入品的价值都必须从总产出中扣除以避免重复计算。

Wang，Wei & Zhu(2013)的总出口的分解公式实质是一种后向联系的分解。这与基于产业后向联系计算的增加值出口(VAX_B)基本上一致(包括了隐含于给定部门出口中的一国所有部门的增加值)。相反，基于产业部门前向联系计算的增加值出口(VAX_F)包括了一个给定部门增加值通过隐含于本国其他部门出口而进行的间接出口。

在三个或三个以上国家的模型中，被国外吸收的国内增加值(DVA)、基于产业部门前向联系的增加值出口(VAX_F)和基于产业部门后向联系的增加值出口(VAX_B)，这三个指标在双边和部门层面一般是互不相等的，只有在汇总到一国总出口时三者才完全相等。VAX_F和VAX_B在汇总到双边总出口时是相等的，而DVA和VAX_B在汇总到一国部门总出口时是相等的(本文以下主要分析一国部门总出口，此时，DVA等于VAX_B)。基于产业部门前向联系计算的间接增加值出口为隐含于其他部门出口中该部门的增加值被国外吸收的部分，这与本部门出口并没有关系。如果想了解一国的部门总出口中反映本国国内增加值的部分，应该估计该部门的VAX_B，这一指标可以应用我们对总出口的分解公式来计算：DVA=总出口-FVA-PDC-RDV。如果希望了解该国某一部门的所有增加值在该国总出口中所作的贡献，就应该估计该部门的VAX_F，通过用列昂惕夫逆阵乘以最终需求阵然后去对角化计算。

2.中国三次产业出口增加值分解

为了便于直接第二产业和服务业之间的相对变化关系，本文把WIOT中35部门合并为三大产业部门进行计算，表1列出了1997年、2002年、2007年和2011年的计算结果。从中国贸易总出口的增加值分解来看，从1997年到2011年，中国的总出口和分产业的国内增加值比例总体上呈下降趋势，总出口中国内增加值比重从1997年的87.3%下降到2011年的78.82%，但2007年危机后有所回升，说明中国迅速渗透与全球价值分工体系。从后向联系的分产业DVA来看，服务业DVA与其出口的比值总体上高于第二产业，2011年服务业DVA/服务业出口为87.99%，比第二产业(77.21%)大10.78个百分点，反映了经由服务业渠道出口的国内增加值的能力强于第二产业。从前向联系分产业的VAX_F来看，服务业VAX_F与出口的比重大于1，且远超过第二产业，也就是说相当部分服务业增加值是隐含在其他产业部门(工业)而间接出口，如2011年服务业的VAX_F/服务业总出口为1.80，而第二产业的相应比值为0.55。

由于服务业大部分增加值出口是隐含在其他产业部门出口中而间接出口的，若以传统总值贸易统计数来衡量各国产业在出口的贡献显然会低估服务业的贡献。表2是我们计算中国的传统总值贸易出口、前向联系的国内增加值出口(VAX_F)和后向联系的国内增加值出口(DVA)的分产业的比重情况。以2011年为例，从传统总值贸易统计数据来看，中国总出口中第二产业占绝对比重，高达85.23%，而服务业出口比重只有13.92%，但是，从国内增加值出口(前向联系)的三大产业结构来看，服务业增加值出口占国内增加值出口的比重达31.93%，比传统总值贸易统计计算的服务业比重(13.93%)高18.01个百分点；第二产业增加值出口占国内增加值出口的比重为59.85%，比传统总值贸易统计计算的第二产业比重(85.23%)低了25.83个百分点。也就是说传统总值贸易统计方法大大低估服务业的贡献。

图表：中国传统贸易总值和增加值出口的三大产业结构比较(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