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节调整结果分析

模型通过检验之后，得到季节调整后趋势-循环序列。图3为PMI指数原序列与趋势-循环序列的比较，可以看出：①X-13A-S方法对原序列的季节调整效果很好，PMI原序列的季节波动较大，季节调整后趋势-循环序列季节性特征不明显，总体上剔除了季节性。②趋势-循环因素序列反映出我国制造业PMI编制以来的长期波动趋势，大致经历了3个历史时期，第一个时期从2005—2007年，可以看出各月份的PMI指数均在54%上下波动，始终位于50%“枯荣线”上方，最高时期达到59.2%，反映了制造业的快速发展。从国际对比来看，我国制造业从1990年占全球的比重为2.7%，居世界第9，2010年占全球比重19.8%，跃居世界第1，这段时期制造业发展的强劲态势直接推动了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第二个时期从2008—2011年，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PMI经历了一次先深度探底然后缓慢回升的过程。第三个时期从2012年至今，PMI处于“枯荣线”50%上下振荡，在临界点上下徘徊，走势偏弱，当前我国经济正处于转变发展方式和优化产业结构的关键时期，PMI在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宏观背景下走势放缓。③金融危机时期，PMI趋势-循环序列在2008年5月份发生变化，同时检测出5月份的异常值类型为水平转移（LS），说明金融危机对PMI的趋势-循环变动有影响，下降时间从2008年5月到8月，持续4个月，具体表现为较金融危机影响前4月份的制造业PMI指数中各个扩散指数普遍下降，其中生产指数、新订单指数、新出口订单指数、进口指数下降幅度均达到10个百分点以上，尤其是新订单指数降幅最大，达到19个百分点。④金融危机时期趋势-循环的估计。趋势未受到影响月份有122个月，其中最小值为53.03%，最大值为56.51%，均值为52.74%，将未受金融危机影响各月趋势-循环的均值作为受影响的各月的点估计，区间估计为RI∈[μ-u1-α/2·δ，μ+u1-α/2·δ]，95%置信水平下区间估计结果为[52.39%，53.09%]。

模型分解得到季节成分序列如图4，容易看出分解出的季节性成分波动明显，并且不同年份季节性强弱不同，指数存在移动季节性，2005—2010年指数的季节性较强，之后有减弱的趋势。从单个年份来看：①1月份受气候和传统节日影响，制造业企业开工比例不高，PMI较低。②受传统制造业开工旺季影响，2月至3月指数会出现季节性增长，在4月份达到当年制造业PMI的最高点。③随后的5月份开始由于全国各地雨季和夏季的到来，将直接影响到下游刚性需求，传统制造业进入淡季，7月份左右达到全年最低点。④下半年随着秋季和传统节日的即将来临，各地消费需求开始回升，同时良好的气候促进制造业企业生产，传统制造业在8月至9月开始进入旺季，在9月份左右迎来一个峰值。⑤10月份，随着中秋、国庆等节假日的到来，制造业实际开工时间只有20多天，表现为PMI指数短暂性回落。⑥11月份，由于国外的圣诞节和国内的春节将导致消费旺季的到来，促进出口的增长，PMI迎来当年最后一个峰值。⑦12月份，逐渐进入冬季，气温下降，春节即将来临，企业停工减产，表现为PMI季节性下降。总体来看，在一年中表现为“三波峰、三波谷”的季节性特征。同时，在金融危机时期指数的季节性特征变化与其他年份相似，没有明显变化，说明金融危机对该指数的季节性成分无显著影响。

剔除季节和趋势-循环因素后，模型的不规则成分如图5，金融危机时期不规则成分异常波动与制造业PMI原序列波动基本一致，表明本轮金融危机对我国制造业PMI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不规则成分的变动上。对不规则成分造成影响的开始时间是2008年9月，恰好是金融危机对我国PMI趋势-循环变动影响结束之后。随后延续整个下半年以及2009年上半年，到8月份危机才有所缓解，持续时间12个月，其造成的跌幅之大、跨度之长、影响之深远非常罕见。10月制造业PMI为44.60%，11月制造业PMI达到指数编制以来的最低点，为38.80%，除库存和配送指数外，其他各项扩散指数均未达到40%，其中新订单指数、新出口订单指数分别为32.30%和29.00%，反映出国内外需求急剧下降，制造业受到严重冲击；之后在“荣枯线”以下缓慢回升，直到2009年3月份冲破“荣枯线”，为52.40%，8月份才恢复到金融危机发生前的景气水平。根据本底线理论，要对不规则成分进行合理估计。不规则变动所受影响的月份有12个月，未受到影响的月份有114个月，均值为-0.0008%，最大值为2.39%，最小值为-1.89%。未受金融危机影响各月的均值、区间估计为RI∈[μ-u1-α/2·δ，μ+u1-α/2·δ]，在95%置信水平下区间估计的结果为[-0.12%，0.10%]，即作为受金融危机影响的各月指数不规则变动的点估计。

五、本底线的构建、损失评估及金融危机生命周期分析

根据5月份异常值类型为水平转移（LS），此时金融危机只对趋势-循环变动有影响，确定危机对趋势-循环作用时间是2008年5月至8月。这段时间制造业从采购、生产到流通各个环节均不景气，具体表现为两个重要的转折点：第一个转折点是从4月到5月，PMI趋势由原来的维持长期的稳定增长走势调转为急剧下行，表现为由4月的59.20%到5月份的53.30%的断层式的暴跌，原因是受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影响，海外市场需求量大幅减小，严重影响到我国制造业产品出口以及订单量[10]，新订单指数从65.00%下降为55.40%，生产指数从66.50%下降为55.70%，新出口订单指数也从58.90%下降到53.40%，因此出现趋势-循环走势的剧烈变化；第二个转折点是8月到9月，为应对金融危机带来的经济不景气，我国发布一系列宽松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同时9—12月我国连续下调基准利率和存款准备金率，PMI序列趋势-循环因素持续了4个月的下行走势有所缓解，但危机影响依然存在。

根据本底线理论计算出2008年5月至8月指数损失和损失率的逐月变化，首先计算2008年5月到8月受危机事件影响各月的趋势-循环因素点估计（即均值）和区间估计，然后将各月趋势-循环因素的本底估计值与未受危机事件影响的各月的不规则因素和季节因素求和得到这段时期本底趋势线的点估计和区间估计以及相应损失值，可见，2008年5月到8月各月损失的点估计值和95%置信度的区间估计分别为0.98%、1.14%、1.39%、1.59%和[0.64%，1.33%]、[0.80%，1.49%]、[1.04%，1.74%]、[1.24%，1.94%]，4个月共损失5.11个百分点，平均1.28个百分点，企业生产预期较为悲观，不过仍未到达谷底，金融危机主要作用体现在不规则变动上。

根据2008年10月和11月的异常值类型分别为附加异常值（AO）和暂时变动（TC），此时金融危机只对不规则变动有影响，对季节和趋势因素影响不显著。确定危机对不规则变动作用的时间是2008年9月至2009年8月，影响时长为12个月。由于X-13A-S方法选择的季节调整模型为加法模型，即各因素之间是加法关系Yt=TCt+St+It。因此首先得到2008年9月至2009年8月受金融危机事件影响各月的不规则因素点估计（即均值）和区间估计，然后将各月不规则因素的本底趋势线与未受危机事件影响的各月的趋势因素和季节因素求和得到这段时期本底趋势线的本底值点估计和区间估计。图6为PMI本底趋势线，将其与各月实际PMI比较可见，本底趋势线受金融危机的冲击形成了一个“凹形谷”。

不规则变动影响各月的损失评估，依据本底趋势线，以±2.50%为损失率临界值，计算出危机对不规则变动影响时期PMI指数损失和损失率的逐月变化，结果见表6，可以划分为以下几个阶段：①2008年9月至2009年12月金融危机全面爆发，指数损失短期内急剧增大，指数损失的点估计值和95%置信度的区间估计分别为0.35%、6.54%、13.36%、10.60%和[0.22%，0.45%]、[6.42%，6.64%]、[13.23，13.45%]、[10.48%，10.70]，损失率点估计值和区间估计分别为0.68%、12.78%、25.68%、20.37%和[0.43%，0.86%]、[12.56%，12.94%]、[25.49%，25.81%]、[20.18%，20.52%]，此时期制造业PMI下跌最为迅猛，市场对前景预期达到谷底。②2009年1月至5月危机逐渐衰减，各月指数损失的点估计值和区间估计分别为6.86%、2.58%、2.62%、2.91%、1.90%和[6.73%，6.96%]、[2.45%，2.68%]、[2.49%，2.72%]、[2.78%，3.00%]、[1.77%，1.99%]，指数损失率的点估计和95%置信度的区间估计分别为13.11%、5.03%、4.76%、5.16%、3.45%和[12.90%，13.27%]、[4.79%，5.20%]、[4.54%，4.93%]、[4.95%，5.32%]、[3.22%，3.62%]，这段时期的损失率仍然超过临界值，但有逐渐减小的趋势，说明危机的影响在减弱。③2009年6月至8月危机渐渐消亡，各月PMI指数损失点估计值和95%置信区间估计分别为1.19%、0.04%、0.37%和[1.06%，1.29%]、[-0.09%，0.13%]、[0.24%，0.46%]，损失率的点估计值和95%置信度的区间估计分别为2.19%、0.07%、0.68%和[1.96%，2.36%]、[-0.17%，0.25%]、[0.44%，0.85%]，3个月损失率均低于临界值±2.50%，表明金融危机影响已不显著。

金融危机生命周期的划分。综合以上两个方面的分析可知，金融危机对制造业PMI的影响分别表现在趋势-循环成分和不规则变动上，趋势-循环成分异常变动的时期为2008年5月至8月，不规则成分受影响时期为2008年9月至2009年8月。据此，可以将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对制造业PMI冲击的生命周期划分为以下几个时期：2008年1月至4月为危机的孕育生成期，2008年5月至12月为危机全面爆发时期，2009年1月至5月为危机的衰退期，2009年6月至8月为危机消亡期，整个生命周期持续16个月左右。其中金融危机全面爆发时期又以2008年8月为分界点划分为爆发前期和爆发后期，爆发前期为2008年5月至8月，表现为趋势-循环要素的下滑，不规则因素波动正常；爆发后期为2008年9月至12月，趋势成分受影响的程度有所减缓，主要表现为不规则成分受危机的影响。同时，金融危机的衰退期和消亡期对PMI的影响也体现在不规则成分上，可以看出后一阶段对不规则变动的影响时间较长，造成的冲击更大。如图7所示，整个危机爆发时期指数的走势表现出“前期趋势-循环成分，后期不规则变动”的动态机制。

六、结论与建议

通过以上分析，得出的研究结论主要有：

（1）使用最新的X-13A-S方法对我国制造业PMI进行季节调整，分解为趋势-循环、季节和不规则因素，得到各子成分的长期波动规律和金融危机时期的阶段性变化特征。分析异常值所在时间点、类型以及影响因素的波动趋势确定具体危机事件的时间段，比较科学地分析了金融危机在各个时间段对制造业PMI冲击的动态演变过程。根据本底趋势线理论，估计出危机作用在趋势-循环成分和不规则变动上的本底趋势线并对其造成的损失进行评估，最后划分金融危机的生命周期。

（2）我国制造业PMI的X-13A-S模型适合加法模型；交易日效应显著，周一至周五工作日之间存在差别，工作日与非工作日对指数波动存在影响；春节的节前效应显著，节中和节后不显著，春节前的生产预期对指数有负向作用，而节中和节后固定的发展形势不会转差；检测的异常值有3个，分别是2008年5月、10月和11月；确立模型为（0，1，2）（0，1，1）季节调整模型，通过季节性检验和残差季节性检验，其不仅存在稳定季节性，还存在移动的季节性；最后&